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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喻】逆旅-12

老福特太那啥了,登ji居然是敏感词(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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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集:第一发

主王喻,全员冒泡,年龄操作有。

 

时隔半年(……)之后的一个前文梗概:

元宪十五年春,身为大理寺左寺丞的喻文州(年22)和刑部雍州清吏司郎中王杰希(年22)因为一桩奇异的命案带领手下由京城容京前往雍州首府旧都长安辖下的逢山县。这座县城是泉谷道要塞,并由喻文州的多年好友李轩李知县进行治理。

命案的死者是逢山县的一名巨富,名叫虞江山,死亡原因是烧死在自家暖阁中,然而周围的家具物品全都安然无恙,只有死者本人化为了灰烬。

在查案的过程中,喻文州和王杰希发现了死者的真实身份是逢山县踏虚村的家主虞非,曾被先帝一朝著名的明敬太子案牵连,导致灭村后家破人亡。

经过他们的调查,虞江山死去前曾经找过一位神秘出现在县中的阴阳先生吴羽策测过字。

虞江山生前还许下愿望,要捐出全部家财助逢山寺住持惠岸开凿石窟,重塑金身。

喻文州和王杰希为了调查案情,隐姓埋名搭档来到逢山寺探访,却无意中发现了逢山石窟隐藏着的一个惊天秘密。


12.

黎明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间,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来自刑部和大理寺的三位守夜人俱披起了大氅,围坐在廊下玩双陆,喝酒聊天。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院中泥土地上有一团物事在静静烧着,浓烟滚滚,火势却几乎微弱到看不出来,也没有人想着过去添点燃料之类的,居然就那样缓缓燃烧了一整晚。 

“第三个晚上了……”郑轩吸了吸鼻子,“我想问一句,这算是成功了吗?”

“等天亮了再让徐评事看看……”对面的刘小别打了个呵欠,“哎嘛,这两天我们王大人可真是折腾出老鼻子劲儿了……猪都不知道烧了几头,负责给伙房采买生鲜的那老张这几日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王大人遇事也是有种痴劲儿,倒是跟我们大人有点像。”郑轩说,“那天咱们从钱娘子酒肆回来的时候,他们俩就足足折腾了一晚上,根本不让我们踏进这院子一步。”

“徐评事说过,现场没有一点儿精炭火油,那么到底是怎么能烧足一夜的呢?”刘小别迟疑着又将目光移向了院中那团静静燃烧着的物事。

“你们可知道,昨天王大人和喻大人又回了一趟虞家暖阁,带回来了什么东西?”许斌忽然问道。

“死者的衣物,内外俱有,还有……”郑轩想了想,“那张香案?”

“二位兄弟可还记得那张香案上有些什么东西?”许斌抬眼扫视眼前两人,压低了声音,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诡秘的意味。

郑轩和刘小别对视一眼,俱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

 

“虞家小厮四儿撞开门时,暖阁是从里面闩住的。”刘小别说着,伸手蘸了凉透的茶水,在双陆棋盘上慢慢划着。

“房间正中是花梨木书案,东墙上挂着那幅《观沧海》,画下面是香案和蒲团,香案上有一个烛台,上面有两支青蜡,俱燃烧到一半被熄灭。”

在喻文州和王杰希第一次到访虞家暖阁后,就命令刘小别重新勘察并绘制了现场的图样。

“书案西边是紫檀架,上面有六件物品,空烛台一,空花器一,旧木鱼一,凤鸟铜镇一,青釉莲花樽一,白玉葫芦一。”刘小别停下来,看向对面两人。

“紫檀架后面就是虞江山的卧榻了,据管家说,这几年他家老爷上了年纪,体型肥胖加之行动不便,连床脚都被锯短了一截方便他起坐。”郑轩接着说道。

“昨天我们大人让我替他做了一件事……”许斌把玩着手中的银酒壶,抬眼看向郑刘二人慢慢说着,“紫檀架上的烛台是空的,看似很久没用了,但是烛钎和托盘上还留着一点黄蜡。”

“黄蜡?”刘小别睁大了眼睛。

许斌点点头,他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性格相当沉稳,继续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娓娓道来:“王大人让我带着从烛台上刮下来的那点黄蜡,又取了一点香案上的青蜡,去这逢山县中的蜡烛坊一家家探问过去。”

“然后呢然后呢?”

“黄蜡就是这市面上流通的最普通的一种蜡烛,分上中下三品,光宁坊有个老师傅看完就说,这虞家的黄蜡便是他们家出的上品,由最好的蜀州蜂蜡所制,还加了少许檀香屑。而那青蜡呢……”

许斌摇了摇头,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对面的刘郑二人皆是一凛。

“青蜡则是……”

“是什么?许哥你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不远处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一身黑色劲装的黄少天从走廊尽头的马厩绕了出来,手里牵着他那匹矫健的黄马“夜雨声烦”,马背上还捆着一个小包裹。

“诶,那边好像是黄少……”

“黄少现在就出发吗?可是天还没亮……”

这时,廊下三人也看清了是他,皆站起身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城门还有一刻就开了,在下这就回京。”

黄少天巡视众人一圈,拱了拱手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我们寺丞大人就拜托诸位了。只不过他这人吧,讲话慢骑马慢吃饭慢就连逃跑也慢,催几次也没用,万一真的遇到危险,不用问他意见,把人直接扛起来扔马背上跑路就好了,大人若是怪罪下来就都算我的。”

在轻轻的哄笑中,黄少天潇洒地翻身上了马,夜雨声烦刚刚小跑出两步,黄少天又一勒缰绳,回头看向层层回廊后,那座专供宾客住宿的正馆。

正馆二楼此时亦正有人凭栏而立看向他的方向。

黄少天回身注视,对着那个人影拱一拱手,一抖缰绳迅速驱马离开了县驿的后院。

 

随着黄少天的离去,太阳似乎也出得高了些,天色正一点点亮起来。

许斌长长出了一口气,重新拢了拢黑色大氅站起身来:“天亮了,我去找徐评事过来看看。”

“哎等等,你还没说完呢许哥。”刘小别嗖地一声站起来。

“啊对……”

许斌回过头来看看刘小别和郑轩,乍明还暗的晨光中,那笑容竟多了几分忧心忡忡。

“昨天那个老师傅告诉我,他从十二岁开始跟随父亲制烛,到现在大半辈子过去了,那青烛竟是平生仅见……但就他的阅历来看,觉得有些像传说中那名叫‘辟邪’的鱼烛。”

 

徐景熙又架起了他的那个单片水晶镜,正戴起面巾和手套细细地拨弄着青石地面上的那一团狼藉。

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他的两位上官用虞氏的旧中衣密不透风地裹起了一头肥硕的死猪,再用香引燃布帛静待燃烧,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那无柴无炭的火很快就会熄灭,结果一连三天,结果都是一样的,那火势微弱地燃烧了整晚,却经久不息。

 

“前人曾在食谱中提到,烧全猪者,钳毛去秽,叉上炭火炙之。要四面齐到,以深黄色为度,皮上慢慢以奶酥油涂之,屡涂屡炙。[1]”

喻文州坐在廊下,掀起绯色面巾的一角喝口茶,对身边的王杰希说道。

“……喻大人好胃口。”松香色面巾后的王杰希皱了皱眉,瓮声瓮气地回答,“今天晚膳不如就让驿馆给你炮制一只烧乳猪?”

喻文州恍如听不到一般地岔开话题:“事已至此,若虚你可曾记得,一开始我们是如何介入到这个逢山虞生命案之中的?”

还不是因为那天蓝溪阁的一顿春宴……王杰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忽然慷慨解囊请我吃那么贵的一餐饭准没什么好事。

“数月前逢山县虞员外离奇烧死家中,封闭现场找不到外人侵入痕迹,虞员外的死状也相当离奇,因此市井皆传闻虞生为鬼神所害,甚至连长安府六部也打算以鬼神一说结案。接着,案情上报容京,在刑部尚书林杰林大人那里做最后决断时,有一位从小由僧人抚养长大,却偏偏不信鬼神的大理寺左寺丞忽然蹦了出来,不知道使了多少水磨工夫,才让大理寺卿方世镜方大人决定上报朝廷,与刑部联合重审此案。”王杰希说。

“是的,我无意中看到方大人案头的卷宗,顿时觉得可疑,这世间哪有什么鬼神……”喻文州说,“三个月前李轩从县上将案子报给雍州时,若虚你人亦在长安六部,正在为那起百花神偷案四下奔走。而雍州府放着从容京过来出差的刑部精英不求助,却以一个鬼神作祟的结论草草结案上报朝廷,也太过敷衍了吧。”

“要知道第一个以鬼神作祟结案的,可是你的多年好友,李轩李知县。”王杰希缓缓说道。

“……是。”

喻文州抬起眼看向王杰希,绯红色面巾后只露出一双辨不清情绪的澄清眼眸。

“我之前问过你好几次,关于李知县的出身。”王杰希说。

“嗯?”喻文州紧盯着眼前人。

“你可知道白鹿书院的主张是什么?”王杰希又问。

“……君子喻义,格物穷理。”喻文州低声说,一字一句,“既安多年来一直以在白鹿书院求学而自豪。”

“所以你觉得像李轩这样一个精于理学,出身白鹿书院的人,会轻易用鬼神作祟来结案吗?”王杰希一把拉下面巾,紧握在手中。

不远处徐景熙的身影依然在院中转来转去地忙碌,几个驿馆小吏奔进奔出,抬出几个担架放在昨晚烧出的那堆灰边,不看也知道,那是前几日用同样的手段烧过的猪尸。

 

“从我们来到这里的那天起,李轩就再也没有提过鬼神一说,而是动用各种资源,大力支持我们查案。而在我们从头彻查虞江山一案的过程中,又无意中发现了,逢山寺的秘密……”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杰希又压低了声音开口。

“你的意思是……”喻文州紧盯着眼前人的眸子。

“暂且不管李知县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他想借我们的手,来一点点揭开逢山寺的秘密。”

喻文州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王杰希注视着眼前的人,那人脸上戴着仿佛开玩笑一般的绯红色绣花面巾,只露出清秀眉眼和干净的额头,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藏在了那纤长的睫毛下面。王杰希忽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虞江山的案子,现在可以确定是一桩密室杀人案,而不是什么鬼神作祟。”

良久,就在王杰希以为身边的那位大理寺丞已经进入了一种入定的状态时,喻文州又缓缓开了口。

“没错……”

“杀人手法已经可以确定,动机嘛……少天也已经在快马回京的路上了,待他去一趟靖安司请韩指挥使提出旧档,我们便能最终确认。而唯一的问题是……杀人犯,他是怎么走出那间密室的呢?”喻文州喃喃自语。

“如果你发现……会怎么办?”王杰希的问题如同一个哑谜。

“下官依然会选择公义,还有替二十年前的冤魂昭雪。”喻文州回答。

 

春日的太阳轻柔洒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无风,空气沉重到如同凝固一般。

喻文州忽然长长叹息一声:“对了,昱王殿下那边……”

“已经收到伐楼那的亲笔信了,等我们找到那个……嗯,就可以传书给他。”

“……伐楼那?”

那尘封了很多年,熟悉又陌生的发音划过耳膜,喻文州猛地抬起头来,几乎不可置信地看向身边的王杰希。

“对了,你应该不知道,冯氏皇族男子都有鲜卑小名……”王杰希说,“虽然昱王本姓周,但是你懂的,他跟陛下的皇子也没什么区别了,自光化公主殁了以后,他被陛下和太后娘娘抚养长大,小的时候我经常在太后宫里,亲眷们都用伐楼那这个小名称呼他,这习惯一直没改过来。”

 

“小哑巴~小哑巴~文州你看那个小哑巴~”

童稚嗓音在耳边响起,依稀可以辨得出是黄少天生气勃勃的声音。

“别闹了,黄烦烦。”然后是少年懒洋洋的声音,“我说老魏,你究竟能不能管好你们家的小屁孩儿们,行行好吧,再别让他们打架了。”

“师父,他到底是谁啊?”又一个软软的儿童嗓音响了起来……是幼年的自己在发问。

“嗯哼……”

一个有点吊儿郎当的沙哑声音哼唧了一声,然后就是一只带着淡淡烟草气息的温暖大手落在了头顶,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

“他啊,嗯……他叫伐楼那,现在外面有坏人在到处找他,所以要在我们这里住一段时间,你跟少天好好照顾他,不要打架。”

等到那个始终未解下重铠的少年牵着一身黑色锦衣的小男孩出了殿门后,他跟少天被师父拉拢在怀里,悄悄在他们两人耳边说:

“万一真的跟伐楼那打架了,最好别输,输了也不能哭,可不能丢了我们蓝雨寺的人。”

……

 

“彦川……彦川?……喻大人?”

喻文州如梦初醒一般地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满是惊讶之色的大小眼。

“怎么回事,忽然就神游天外了……”王杰希奇怪地伸手在他眼前晃,右手衣袖滑落些许,又一次露出了手腕上那根彩色的长生络。

“没事……”喻文州露出一个苦笑,“刚才想到一点事情,对了,要不要带上郑轩,再去虞家看一看?”

 

门窗紧闭,房间里光线幽暗,郑轩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对着东边墙上曾经挂着那幅《观沧海》的空白墙壁,右手托着腮,发呆。

作为郑轩来说,日常的他的确十分享受这样对着墙发呆的滋味,但是此刻的他却不太喜欢现在的处境。

用宿敌刑部那位大头目的话来说,能够留给他发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知何时,郑轩发觉自己背后和腋下的中衣已经湿透了。

 

“怎么样了,哥们?”紧闭的门窗外面传来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语气含笑,正是刑部刘小别那厮,“还有两刻钟我就要点火了。”

“我说,你们不会真的动手烧了别人家的暖阁吧!这是朝廷命官知法犯法!”郑轩无奈地喊道。

“今天早上王大人已经让我们把案发现场的杂物陈设全部清理出来,地毯和画也都移开了,却依然一无所获……”

刘小别也在窗外喊回来。

“大人们都说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好把这个暖阁拆了看看究竟有没有机关。他们跟虞家已经商量好了,为了找到他们家员外被人谋害的秘密,一时不慎把暖阁清理成了一片白地,会十倍赔偿人家的。”

“那快点放我出去啊!!!”郑轩终于有点急了,“你他妈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二位大人都说了,能解开这个暖阁之谜的也只有郑大人您了,万一郑大人在破案的过程中有个三长两短,刑部和大理寺会立刻上报朝廷,抚恤金也都准备好了。”

窗外不时地有粗重的脚步声挪动,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衙役们在暖阁四角堆柴搬运火油的声音。

“………………………………”

一群混蛋。

 

总是没什么干劲,最擅长跟着众人划水的郑轩其实十分了解自己的老板,喻文州真的干不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但是宿敌家那位一旦冷酷起来如同秋风扫落叶的王郎君就不好说了。

郑轩站起来,在已经被搬得空荡荡的三开间暖阁里不停地咬着指甲转圈。

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位大人忽然狼狈为奸,一口咬定这间暖阁一定藏着什么机关。

王杰希和喻文州先是一连烧了几天猪,还没跟大家伙儿解释清楚究竟有了什么发现,就又打算烧死者家的房子了。

疯了,真是疯了。

 

如果真的像王杰希说的,不是什么鬼神索命,而是有一个凶手埋伏在暖阁中杀了虞江山再逃走,那他是怎么逃走之后再闩上门的呢?

不不不,若从凶手杀人逃走后从暖阁外面闩上门,郑轩现在一拍脑袋就可以想出不下十种手法,但那都不符合本案目前所拥有的线索,也并不是喻文州和王杰希想要的。

这间紧靠着逢山县东关城墙的宅邸坐北朝南,东墙外是东门环城路,西墙外是一条南北向的胡同,为了从花园出去方便,西墙外还开了一个侧门,正对着里坊的大门。若是犯人从暖阁外的花园逃走,那在院子里只有通向前厅一条路,搞不好会撞上虞家巡夜的家丁,而直接翻花园的院墙而出便是坊门,这可太冒险了。

可若是凶手是隐藏在家人中的一人呢?比如虞江山的继子、管家、或是小厮四儿?

……可是这些家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生平也并没有杀害虞江山的动机。

郑轩的目光落在地面光洁的青砖上。

为什么王杰希和喻文州一定坚持这个房子里应该会有机关存在呢?

不知道外面是哪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在用铁镐轻敲暖阁外面的青砖,发出清脆的一声,然后就是刘小别的轻斥。

说时迟那时快,那道金石撞击的声音却如同一道光线,洞开了焦虑不安的头脑,让他猛地窥见了什么。

郑轩猛地抬头,望向房间东侧空荡荡的墙壁。

魏武帝的画像,画像前的蒲团,蒲团前的香案。

紫檀架上价值连城的珍玩。

青色的名叫“辟邪”的蜡烛。

这一天早上,许斌的声音犹在耳边:“‘辟邪’是和帝王地宫中所用的鱼烛同出一源,由东海大鱼油脂通过密法熬制,遇水不熄,在地下可长明无烟,最早为发丘中郎将一脉所制,已有千年历史。”

 

……这都是些什么鬼啊?

郑轩忽然被抽掉了所有气力那样,呆然地坐在地上。

这位一向与世无争的大理寺左寺副看起来只是一名普通英俊的青年,出了大理寺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身负精绝家学,尤其擅长机关火器之术。

郑氏的历史最早可以上溯到诸子中墨家的一脉,与纵横家鬼谷旁支的踏虚村虞氏颇有渊源。

而郑轩此刻怎么都无法相信,那位精通堪舆阴阳术却安贫乐道,过着与世无争乡野生活的虞非,那位即使在狱中被严刑逼供却仍不肯松口构陷太子、铁骨铮铮的硬汉,二十年后竟然成了一名鬼迷心窍的盗墓贼。

 

“郑大人,下官要再提醒你一声,再有一刻钟,我们就要点火烧暖阁喽~”刘小别充满戏谑的声音又一次飘了进来。

……盗墓贼吗?这真是可悲可叹。

对于室外的喧嚣,郑轩仿佛充耳不闻一般,他凝聚起全部精神,从外袍下取出一支形状特异的匕首状物品[2],这是他家传下来的机枢工具“游离”,可以进一步巧妙翻折扭转成为不同用途的刀具和铲凿。

喻文州和王杰希此刻需要的,是一件掘地三尺才能找到的东西。

虞江山死时已经是花甲老人,身体肥胖连下蹲都困难,如果是他坐着的话……

郑轩蓦然回头,看向原本放着卧榻的地方,青砖地面一看即为巧匠所铺就,对缝精细,几乎连刀刃都插不进去。

郑轩蹲在地上,用“游离”在铺地青砖中轻轻敲击探索着,既然是虞氏的设计,那必然有其精巧幽微的地方,若真有什么机关,要像刘小别那个莽夫一样用蛮力取下,说不定会将其锁死甚至毁掉。

 

“大人,如果这间暖阁中并没有什么您要找的那件东西,而是我们都错了呢?”

暖阁外园中树下,刘小别看向王杰希问道,对方却轻轻摇头。

“且等等看吧。”王杰希说。

“在凶手的精心引导下,虞江山的身份现在看来已经很明确了,只是凶手的用意,我还是有疑惑的地方。”喻文州叹息道。

“这样说吧,其实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有疑惑了,一个像虞江山这样精通堪舆学的人,为了保证花园暖阁独立于主宅可以通向坊外,居然将南方离卦与西方兑卦同时开门,风水上叫五鬼开门,是大凶。”王杰希淡淡道。

“什么?”刘小别瞪大了眼睛。

这时,暖阁内部传出了沉闷的砸门声,然后是郑轩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快给我开门!我要见大人们!暖阁下面发现了密道,方向东南,不知道下面有多深。”

喻文州和王杰希闻言相视一眼,快步向暖阁的方向走去。

 

-------TBC-------

后文:13

……欺负枪淋弹雨大大真的很有乐趣w

………………这一更足足写了半年。哈哈哈。

                                                                                                                               

[1] 这个烧猪食谱依然是来自袁枚先生的《随园食单》。

[2] 游离:原本是轩轩的银武,这里大家就理解成古代版瑞士军刀吧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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